“我在战‘疫’中成长”大学生抗疫征文大赛 (一等奖)抗疫征文 17级 何枭薇 19级 贾雨潭

发布时间:2020-03-29 | 作者:

镇里第一个戴口罩的人

博雅学院17级 何枭薇

 

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最严重的一月末,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自己一人住在四川老家的外公。我们担心他自己在小镇上买不到口罩,甚至意识不到这个疫情的严重性。于是我们拨通了外公的电话,结果没想到外公对此次疫情情况十分了解,他还有些自豪地说自己是“镇里第一个戴口罩的人”,在这方面自己还为国家防疫做出了一份贡献。在我们惊讶的询问中,外公给我们讲述了他是怎么为社会防疫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的……

一月末的九襄,是一个处处弥漫着阳光的香甜的小镇。路旁满山的樱桃树,每一棵的枝丫上都嵌着迫不及待想要绽放的花骨朵。伴着这熟悉的美景,外公顺着往日的小路一步步地走去赶集。

曾经是军人的外公,即使已经年老,也时刻关注着时事新闻,一直在学习。“给国家添麻烦是绝对不行的!我们反而应该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!”他常说。

那天,一走入熟悉的市集,外公就感到有些不对劲,而这种感觉绝对和市集本身没有关系。运菜的摩托车还在四处不时轰鸣,菜贩子的叫卖声也仍然不停地砸在水泥地上,来凑热闹的小孩子和往常一样在嘻嘻哈哈地打闹,来赶集的人流涌动不止。但是奇怪的是,今天,许多人都盯着外公的脸看。

在被无数人盯了无数次之后,他来到了常常买新鲜酸菜的小摊。他正准备和往常一样用袋子抓一把酸菜时,摊主喊住了他。“哎大哥,你放那,我来给你拿!”,摊主从摊后面绕了出来。

“谢谢啊!”

“哎呀不用,就您一人吃啊?”

“对。但是帮我多拿点,我后面一段时间不来了。”

“好嘞!等等您说?……”摊主抓酸菜的速度慢了下来,然后有些同情地放低了声音“您这病看着挺严重的啊”。

外公一愣,这才意识到刚才所有的人在看什么——他那天在手机上看到了一些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消息,于是路上才刚买了些口罩,正好就戴着一个口罩来市场了——原来大家都以为是他患了什么严重的病!他赶忙摆手说“哎呀我没毛病!”,然后把自己看到的有关疫情的消息都讲给了摊主听,还劝他也要戴上口罩。

摊主一开始有些半信半疑,但在外公的竭力劝说下他最终被说服了。

回家的路上,外公好好地观察了一下,他好像是这个小镇里第一个戴口罩的人。一回想起新闻里说的这个病毒有“人传人”的特性,再一想到刚才人潮涌动的市场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戴口罩,人们似乎都还没有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,外公转身又走向了市场,只是这一次他要找的是市场管理员。

市场管理员刚看见外公的时候,远远地就问他有什么事。外公便向他说明了自己所了解到的当前的一些疫情信息,以及他对市场应该采取的防控措施的建议:比如市场应该在入口处设置体温测量、只准身体健康且佩戴了口罩的人入内等。一开始管理员显得很不耐烦,他口口声声的说这里是个小地方,没有那么严重,是外公想多了。但是在外公的坚持下,管理员才仔细地察看了疫情相关的报道与防控要求,最终他才意识到了这一次的疫情情况的严峻。他向外公表示了感谢,并说会向上级汇报之后立刻实施防控措施的。

第二天,市场门口就设置了体温测量点,还放置了一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疫情信息。镇里的干部也都挨家挨户地进行了提醒和访查。大家都积极地投身于了全社会的防疫行动中来。

外公也买好了菜,响应国家号召,自行在家中隔离。他说现在顺着窗外看去,路上的人们都渐渐地戴上了口罩,人们不再会因此感到奇怪了,他也不再是镇里唯一戴口罩的人了。

讲到这里,外公的语气中洋溢着自豪,他说他没有为国家添麻烦,这场防疫战就是要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积极参与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!我们也为外公感到骄傲,为社会中每一个为疫情防控做出贡献的人感到骄傲!待到春天来临之际,待九襄樱花开遍山头,我们一定能在全民的努力下获得这场疫情攻坚战的最终胜利,我们一定能再次健康地相见在春日暖阳里!

 

 

 

土山,火笼,我的大姨

博雅学院19级 贾雨潭

 

多年以后,我对着洁白无瑕的信纸,准会想起大姨在社区门口点蜂窝煤的那个遥远的夜晚。当时,大沙沟是个管辖着好几处房屋居民的社区。一座座家属楼排在土山前。陕北的山不高,因此能望见远处湛蓝的天。柳絮似的白云中,充满希望和生机。

“封锁社区的消息,刚刚下达……”

“蹭蹭儿(赶快)安排值班,这要担责任……”

图 1参与志愿工作的表哥

从微信家庭群收到的这段对话,来自一个仅仅七秒长的短视频。拍视频的,是到社区办公室汇报工作情况的表哥——他刚刚响应了共青团“请到社区报到”的号召。嘈杂的噪音没有掩盖我大姨洪亮的声音,“责任”二字,我听得分明清楚。她是农村出来的陕北女人,骨子里带着坚韧和决绝。面对严峻的形势与突如其来的任务,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抱怨与逃避,而是执行和担当。正如深夜下发到各社区办公室要求封锁社区的命令,一切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告、没有任何前兆地到来,新型冠状病毒对华夏大地的肆虐,好像志愿者们连夜用铁皮做成的格挡一样突兀和冷酷。不同的是,病毒招来祸患,而隔离却带我们远离危险。身为街道办事处的一名工作人员,大姨勇敢地站出来,成为了那面冰冷铁皮墙后战士般的看守者,那片严寒夜空下忠实的放哨人。

 “人家规定的是每两天,派一人戴口罩出街采购生活物资,一会儿我上街,顺便给你们捎吃的。”

图2 工作中的大姨

电话那头,是父亲用一种异于平常的语气所讲的话,那语气中,带着些许焦虑。因为和爷爷奶奶感情深,我每年假期都是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。就这样,父母和我被隔离在了同一座城市的两个小区中。电话约定的时间到了,地点就在大沙沟社区入口,那片大姨守护着的铁皮墙下。我小心翼翼地带好口罩,用手把口罩褶皱的边边角角理了又理,确保它完完整整地吸附在自己的脸上,囊括自己脸部直至下巴的领域,生怕和钟南山院士所示范的产生半点误差。走出家门,一阵冷风吹过,我下意识的将帽子戴起,原本黑暗的天空被遮挡得更加严严实实。灰蒙蒙的视线让我想起李贺的“黑云压城城欲摧”。远处渺小的土山,似乎正奋力托举着这将坠的苍穹。

图3 大姨取暖的“火笼”

来到社区入口,我感慨于大姨简陋的值班环境:一张木桌,上面放着登记出入居民信息的纸笔,木桌旁,是陕北地区农村常见的“火笼”。以往,只有热闹的除夕夜,才会见到它与爆竹一起在人们的庭院中亮相。现在,那燃烧的火笼里面,几块烧得通红的蜂窝煤,正任由火舌在它们的孔隙中冲撞。愤怒、激烈、极富张力的跳动的红,好像要撕碎一切恐惧、谎言和胆怯,与黑蓝的铁皮形成强烈视觉冲突。大姨冲我点点头,我从“冲突”中回过头来,同样用点头回应。

远处照射来一束闪亮的光,透过铁皮缝向我和大姨投来。一霎那,好像黑夜没有那么冷了,一切都变得光明而豁然开朗。父亲的车来了,他走下车,把满满两塑料袋的东西从铁皮墙的门塞进来,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走了。接过东西的我帮大姨重新闭好了门,快步离开了那里,离开了跳动的火焰与土山一般伫立在那里的大姨。

回到家里,我忙不迭地往衣服、食品包装上涂抹备好的酒精,又迅速到卫生间认认真真地洗手,一想到和我住在一起的是爷爷奶奶,便更恨不得再来个全身消毒。可是脑海中承抵天空的土山,火笼旁值班的大姨,却再也没有洗掉,正如那强烈的红蓝对比,足以震撼我的心灵。大姨、表哥、千千万万普通的陕北人民,如同大沙沟社区背靠的一座座土山,力量虽小,但懂得凝聚;尽管平凡,却依然可敬。

图4 大姨值班的地方